我只是一個女子

為婚禮找陳年老作，看到這首舊作品，很想貼出來。

是的！我只是一個女子，可以做的，與遠古的她有什麼分別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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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只是一個女子　　素雯

我只是一個女子
站在街頭，走向習慣的過去
還是
飛向星空的紙鳶？

祖母說：
　　　「女兒，千萬不要嫁一個『騙山雞扼死狗』的男人。」
我走入廚房
用心煮了一頓晚飯
又坐在空椅前入睡

　　　「請小心月台間之空隙
　　　　Please Stand Behind the Yellow-line!」
空隙看來比汪洋還寬
是嗎？我能相信嗎？
需要我向前的一步，便可跨過？
我走出車廂，又在對面的月台登上另一個車廂
在車廂內尋一個女子　　像我
我只是一個女子
何時才能學會說 —— 我
又在我中找出你
還是，我已經迷失在萬花筒中，看到你瞳仁內的我？

或許，我不想當個好媽媽
聽著軟軟的童音
叫著：媽媽！媽媽！

我踩著媽媽留下的足印
一步一步仿著走
沿路，我看見外婆留下的鉛筆
又看見祖母的千字文

足印越走越小
漸成了四寸的小腳
我的腳踝也越走越小
路也愈來愈窄
盡頭只有叮叮噹噹的炒菜聲
和陣陣的炊煙

我只是一個女子
最終的力量
只能讓路上遺下一件婚紗
一件軟軟沒有支架的婚紗

二○○五年四月二十九日